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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花風裊一枝新,畫堂香暖不勝春——三國美人之貂蟬的流年舊夢

原是昭陽宮裡人,驚鴻宛轉掌中身。

只疑飛過洞庭春,按徹梁州蓮步穩。

好花風裊一枝新,畫堂香暖不勝春。


這是羅貫中在《三國演義》裡用來描述貂蟬的句子。宛若一幀驚艷世人的美人圖。她仿佛就在那畫裡蓮步婀娜,紅裙輕擺,裾下春風。好一個清冽明艷的美人。


在《三國演義》裡,貂蟬是一名細作。「年方二八,色技俱佳」。她幼年流離,幸得王允收留,成為王允府上一名歌伎。也有人說她原本是宮女,逢十常侍之亂,顛簸出宮,遇王允。後來,貂蟬年歲見長,竟出落得美艷無雙,顏色端麗傾城。王允時任漢獻帝朝司馬這一軍事要職。漢朝大勢已去,正值末年亂世。


惡臣董卓造反,「挾天子以令諸侯」,廢少帝,立獻帝,把持朝政,權傾朝野。且「性殘忍不仁,遂以嚴刑協眾,睚眥之隙必扳,人不自保」。心歹如魔。王允對其暴政極度不滿,籌謀推翻董卓。


是在這樣不安的年代,她本與世無爭,是一株深澗桃花。卻亦不得不被推至刀光劍影的角斗場,盛開在血泊里。想她那日被王允喚去叨絮家事國事長長短短,心裡大約是有所預料的。


這動盪的洛陽城裡,沒有人能倖免於難。無人知,那無花夜裡,這小女子在熄了燈的閨房裡落了滿衫的淚。她其實想做的不多,只是報答王允養育的恩情。


近日王允常面有難色。那心事重重的樣子,叫她分外心疼。那夜,風淨月明。王允策杖步入後園,立於荼蘼架側,念及董卓暴政,不禁仰天垂淚。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裡。


這一夜,恰逢貂蟬未眠,獨自一人在府上的牡丹亭旁。忍不住一聲長吁,又一聲短嘆。然後,她便被他發現。他與她直面相對那一剎,所有的心事都洶湧激盪。只有在他陷入絕境的時候,他方才願意以誠坦的心待她。


貂蟬在王允府上地位卑微,不過是歌伎,跟侍婢並無多大分別。但無礙,生不能擇,她並不計較。她被他收留,便只一心要如他所希望看到的好。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

卻不料,王允見貂蟬月光里淒楚動人,竟在不經意之間,有一對付董卓的計策浮上心頭。這大約也是命中注定的事。否則,這女子怎單單在此一時入了他的眼。後來,貂蟬跟隨王允入畫閣。


王允是老謀深算的人,他是她的主人,卻在入閣後屏退左右,然後跪倒在地。輕賤了自己來換得貂蟬的憐意。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,只要一句話,她就已是一百個心甘情願萬死不辭。因她不是別人,是貂蟬,是個情意深重的好女子。


王允使出美人計,利用貂蟬的美色離間了董卓與其義子呂布的關係。呂布當時是董卓得力幹將,離間了這二人無疑對董卓是一個沉重打擊。起先,王允引呂布入府,並以貂蟬美色施加媚惑,再允諾將貂蟬贈與他。如此,呂布大悅。


要說呂布,他大約是真的愛著貂蟬的。不然,他不會在得知她後來與董卓有染之後依舊心意無兩。如若不愛,縱貂蟬那時使盡渾身解數,也是不能將他挽回的。


至於董卓,他是呂布的義父,是主。她不能不把自己獻給他。王允派下的任務,貂蟬不只是用心在完成,還有一身的清白和愛。


直到貂蟬鳳儀亭相會呂布,事情才開始有了結果。自貂蟬在董卓臥房暗自垂淚被呂布撞見之後,呂布對義父橫刀奪愛的行徑已甚為不滿。自然,這是貂蟬的計,她是故意讓他看見她的悲戚與傷懷。


一日,貂蟬又找準時機將呂布引至董卓府上後花園的鳳儀亭幽會。一見呂布,貂蟬便泣涕不止。說道,「妻在深閨,聞將軍之名,如雷貫耳,以為當世一人而已。誰思反受他人之制!妾度日如年,願將軍憐憫而救之」。她是對他直白了心意,這亦是她這一齣戲的最後一擊。


如貂蟬所料,果真被董卓撞見義子與自己幽會。董卓性暴躁,盛怒之下,便與呂布拔刀相見,斷絕了彼此之間的後路,也就正式決裂了。後來,王允假傳聖旨將董卓引至未央殿借呂布之手將董卓刺殺。至此,這一場戲方才真正地有了讓王允稱心如意的定局。


司徒妙算托紅裙,不用干戈不用兵。 三戰虎牢徒費力,凱歌卻奏鳳儀亭。


這說的便是王允不費一兵一卒,只用貂蟬一人,便將董卓消滅。貂蟬把所有的美都給了一場血腥的戲。但王允不知,她算計的一切,不過只是為了還他一生恩情。


後來,貂蟬自然是進了呂布的家。呂布也終於得到了她,只是他卻從來不知,她這杳渺一生早已敗給了自己悲苦的運命。月低垂,花已殘。直到長安兵變,呂布被曹操所殺,貂蟬重獲光明。但歷史卻也止於此,失了筆墨。


亂世如無去處去,便向當年來處尋。她一生是戲,到最後,這戲便也就真真成了她的人生。花殘半生,終局卻是下落不明。但這也未必不是好事,言畢不如留白。


她就好似那清默縹緲的月,皎潔一夜直至日光傾城,便消失不見。仿佛從未出現。可卻又分明有誰逡巡而過,留下一種桐花落落、柳下風來的清美在心頭,拭不去。


潤珠之貂,吐玉之蟬。 是為,貂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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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羅貫中在《三國演義》裡用來描述貂蟬的句子。宛若一幀驚艷世人的美人圖
梁州蓮步穩。好花風裊一枝新,畫堂香暖不勝春。
原是昭陽宮裡人,驚鴻宛轉掌中身。只疑飛過洞庭春,按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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